“想喝碗小米湯”是誰的吁嘆
近日,中共中央總書記習近平作出批示,要求厲行節約。但記者在采訪中卻遭遇不少官員的吐槽。某位副廳級干部抱怨稱,有鮑魚的飯局吃得累,做夢都想喝小米湯;一天6場飯局,從白天喝到黑,幾年下來血壓暴高。也有基層干部稱,飯局就是仕途,接待上級不敢怠慢。 自我陳情也好,“官場現形記”也罷,它們其實都在是說出“中國式飯局”的不少隱蔽功用:它是某種招待規格的象征,是關系維系的紐帶,它甚至還可成為“對上負責”行政考核體系下個體的表現機會。 有種強大的官場文化與慣性正在揮之不去,我們很難說一些官員所言的“吃鮑魚真累”,就不是他們味蕾與觸觀上最真實的感受,他們的確需要一碗并不精細但足夠暖和的小米湯,來慰藉因裹脅太多目的而在酒桌上不堪重負的胃。但此種說法仍充滿了沖突的意味,因為它隱含著飯局式醬缸文化合理的前提。可事實上,那些習慣性奢華到已令官員為之所累的飯局,又有幾個不是過度公款吃喝的產物呢?公款吃喝既然已不正當,為吃喝所累自然只是假矯情。 假矯情只會令人天然反感,而我們尤其不能接受的是“做夢都想喝小米湯”的吁嘆。官場新風從何而來?制度上的改革、從上而下的層級提倡,當然是主路徑之一,但它更需官員主動從飯局中抽身。一個既沉湎于“吃得真累”,又幻想喝碗熱米湯的官員,我們能奢望他斷然進行角色轉身嗎?他是“可憐之人”,亦未必不是堅守負向官場價值的“可恨者”。 “想喝碗小米湯”是誰的吁嘆?可以肯定的是,它絕對不是來自有制度與社會環境自省意識的“公務員”,而只能是執意不肯與舊習氣割裂的純粹意義上的“官員”。他也不是真心為豪華宴請所累,只是擔心失去類似的角色證明。 |
關鍵詞:官場現形記,中國式飯局,招待,官場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