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衡水市位于河北省東南部,不論面積、人口、經濟體量,均在河北省內排名靠后,衡水公安機關全省警力最少,歷史欠賬較多。當地群眾安全感排名一度全省倒數第一。在衡水饒陽與河北滄州市下轄的肅寧、獻縣三縣交界的“三角地帶”,曾有一大批村民以盜搶機動車、打孔盜油為業,犯罪活動十分猖獗,2009年被公安部定性為“地域性職業犯罪群體”。
黨的十八大以來,衡水市公安機關堅持以“打”開路,創新治理,社會治安面貌變化巨大。2015年以來,衡水市群眾安全感連續排名全省前列。最新報告顯示,2018年人民群眾對公安隊伍滿意度測評,衡水已全省排名第一。曾經的治安“重災區”——饒陽的犯罪團伙全部摧毀,刑事發案創歷史最低,當地以棚室蔬菜為主導的特色產業形成規模,群眾收入大幅增加,實現了由亂到治、由亂到美的根本性轉變。
從“盜搶之鄉”到平安幸福高地。十年間,社會治理創新讓饒陽縣乃至衡水市變了模樣。初秋時節,人民網河北頻道走進衡水鄉村,傾聽百姓心聲,感受當地變化,深入解讀一個治安“重災區”變身平安“示范區”的秘密,努力為基層治理提供可資借鑒的樣本和經驗。今天我們正式推出《基層治理創新“衡水樣本”》系列報道。
人民網衡水9月18日電 (袁志廣)初秋的上午,陽光灑在饒陽縣的田間地頭,一個挨著一個、成方連片的蔬菜大棚就像 “白色海洋”一望無際,就在這個近些年名氣越來越響的“京南第一菜園”里,我們探尋到了當地社會治理十年巨變的密碼。
河北饒陽縣曾因貧窮和職業盜搶而出名。現在,這里已成長為我國最大的設施蔬菜生產基地之一。目前該縣蔬菜面積33.5萬畝,設施葡萄面積11.5萬畝,年產各類果蔬240萬噸,每年供應著北京市民餐桌上50%的蔬菜。
如今,百姓生活富足的衡水饒陽,盜搶之風難覓。
圖為饒陽縣蔬菜大棚。周博 攝
設施蔬菜“種”出百姓幸福生活
近日,本網剛到饒陽,就被當地農民帶入了“歡樂的氛圍”之中。“種上一個棚,當年就脫窮;賣完兩棚瓜,小車開回家;一戶三棚菜,小樓都能蓋。”饒陽縣南北巖村支書宋艷文說,這是當地村民對發展蔬菜大棚的切身感受。
整枝、施肥、澆水,三樣再日常不過的農活兒,宋艷文十幾年如一日,干得勁頭兒十足,“雞一鳴,就來棚里,一天到晚,圍著葡萄轉。”
據了解,他是較早種大棚的受益者。他說,“靠著種大棚,村民們不光蓋了新房,還買了小汽車。南北巖村這一片萬畝大棚,都是跟著我弄起來的。”
“現在我們這兒的年輕人都不出去打工了,就在家里種大棚。種的好的一年純收入二十幾萬,種不好的一年也在十幾萬以上。”宋艷文說,現在當地老百姓都富起來了,“家里有四五個大棚,平時忙不過來還雇人干活,誰還有時間想別的呢!”
“饒陽設施農業已呈現出設施化、規模化、標準化、品牌化的良好勢頭,成為群眾增收致富的優勢產業。”衡水市副市長、饒陽縣委書記吳波表示,饒陽縣重點培育了設施葡萄和設施甜瓜兩大特色優勢產業,饒陽葡萄、饒陽甜瓜作為冀東南特色優勢農產品均被列入河北省特色優勢農產品區域布局規劃。
眼前的場景讓人無法想象,時間倒退十年,饒陽人發家致富的路子可沒有放在種菜上。
圖為饒陽縣白池村西白池公園。周博 攝
農業縣里法治文化公園“遍地”
除了設施農業,在饒陽還有一個現象特別引人關注——那就是法治文化公園遍地開花。
在饒陽縣白池村西一角的白池公園,“老百姓在逛公園的同時,就可看憲法,學法律,增加法律意識。”饒陽縣副縣長、縣公安局局長趙建華介紹說。
據了解,近年來,饒陽開展了法治鄉村創建活動。像白池公園這樣的“法治文化”陣地,正成為當地一道亮麗的風景。
據介紹,在饒陽尹村鎮有萬米“葡”法長廊,集普法宣傳與葡萄精品展示為一體;在饒陽開發區則有法制文化公園、法制學校、憲法主題公園;在留楚鄉打造了法制文化廣場、廉政文化廣場、法制長廊、習語長廊,黨史長廊……
“在‘三角地帶’的多個鄉村都有類似的法治文化小公園。”趙建華表示,建設法制公園,推動法治鄉村建設,既推動了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又加速了“美麗鄉村”建設,還在無形當中推動了法治觀念深入人心。
他說,設施蔬菜產業、大棚葡萄產業,鼓起了老百姓的錢袋子;法治文化公園、普法長廊讓老百姓露出了笑臉。
眼前的美好,在當地人眼中,別有一番滋味。
“現在饒陽沒偷搶的了,也可以說‘夜不閉戶’了。”王國杰今年60多歲,是土生土長的饒陽人。他說,“原來饒陽可不是這個樣子。”
熟悉當地情況的人都知道,饒陽曾經以貧窮和“三角地帶”職業盜搶犯罪而出名。“說句良心話, 原來饒陽名聲不忒好。”王國杰說,“以前這一塊兒偷摩托的、偷車的太多了,家里有摩托有車都不敢往外面放,甚至自家的過道走廊也不敢放,要不幾分鐘時間就被偷走了。”
“原來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饒陽,盜搶猖獗的程度令人不敢想象。
三角地帶曾“盜搶遍地 悍匪猖獗”
“從偷電線電纜、變壓器,發展到偷自行車、摩托車,再到偷汽車,打孔盜油。”衡水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恩忠表示,饒陽縣地處衡水北部,屬滹沱河行洪區,歷史上非旱即澇,經濟發展相對滯后,建國后一直列為國家級貧困縣。八、九十年代以來,一些村民以改善生活條件、養家糊口為由頭,走上了違法犯罪道路。
“過去,饒陽一帶職業盜車、打孔盜油、痞霸勢力屢打不絕,是群眾口中的‘賊窩’。”王恩忠表示,在盜搶犯罪特別是盜搶機動車犯罪作案區域上,由在饒陽周邊作案逐步發展成跨省市流竄作案。“從京、津、冀,到山西、河南、山東,再到內蒙古、安徽和江蘇,都是這伙人流竄作案的范圍。偷汽車、砸搶專賣店,這些團伙什么壞事都干。”
“那段時間,公安機關幾乎天天都要接待外地公安機關‘尋找被盜搶機動車’的來訪、來函、來電。”邯鄲市永年區政府黨組成員、區公安局黨委書記冀春雷,原來是饒陽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他說,“山西省某市常委、政法委書記和該市副市長的座駕一夜被盜,最后發現都是饒陽的團伙偷的。”
在當年的饒陽縣,部分人“快速致富”,起到了極大的誘惑作用,不少人以血緣、地緣關系為紐帶,結成了松散或固定的團伙,形成“笑貧不笑偷”的區域亞文化。
當地雖數次治理,但都未能根本扭轉。
隨著饒陽縣盜搶文化的風行,一些團伙逐漸從普通的盜搶向瓜果蔬菜市場、煙花爆竹卷紙市場、砂石料場等地方經濟領域滲透……
十年跨越不尋常。“盜搶之鄉”從治亂到致富,在那些看得見的經驗、擺出來的數據背后,更震撼人心的是當地黨委政府的領導有力和公安部門的使命擔當。
當地如何實現了由亂到治、由亂到美的根本性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