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網訊(記者 萬前進 路娟)日前,在中宣部組織開展的2019年度精神文明建設“五個一工程”評選活動中,話劇《塞罕長歌》榮獲優秀作品獎,這也是河北省著名劇作家孫德民獲得“五個一工程”獎的第十部作品。
8月30日,孫德民做客長城新媒體,暢談《塞罕長歌》創作過程中的艱辛與感動,分享自己57年戲劇創作生涯中的藝術追求與人生感悟。
著名劇作家孫德民接受長城新媒體記者專訪。記者 路娟 攝
《塞罕長歌》這個戲確實很難寫
記者:《塞罕長歌》講述了塞罕壩三代務林人55年聽從黨的召喚,創造了荒原變林海的偉大業績。這部劇與您其他作品最大的不同,就是塑造了一個英雄的群體,這給您的創作過程是不是增加了很大難度?
孫德民:這個戲確實很難寫,三代人55年的艱苦奮斗事跡,在戲里邊要表現這么一個英雄群像,要詮釋出三代務林人身上傳承的塞罕壩精神。人物形象不但要有血有肉,還要有每個人的個性,還要捋清人物關系,這就給整個劇的創作帶來了很大的難題。
我們也用了很長時間來研究這個戲劇的結構和敘事樣式,最后為什么叫《塞罕長歌》?就是我們要強化它的詩化和詩意的特征。整個劇一共六場戲,我們用音樂貫穿下來,一二三場戲是一個版塊,寫老一代務林人的生命歷程,這個版塊的戲劇種子就是白毛風,用當時那個年代能凍死人的白毛風,來表現老一代務林人的初心和使命意識;四五場戲是第二個版塊,通過80年代的大旱,寫出第二代務林人的繼承、堅守和擔當;第六場戲用“綠水青山”這個戲劇種子寫出了第三代務林人的創新和發展。
我們幾次上塞罕壩,我們和幾十個人交談,我們去了塞罕壩所有的分場,我們去了林場所有的望火樓,我們跟三代務林人、跟他們的家屬、孩子深入地交談。就是為了走進人物的心里,走進人物的感情,走進人物的生命歷程,只有這樣你才能明白,他們這55年是怎么過來的,他們為什么能造出可以繞地球12圈的世界上最大的人工林海。這樣你才能找到這些人物的精神高地和價值坐標,才能找到這部戲的魂兒。
著名劇作家孫德民暢談戲劇人生。長城新媒體 路娟 攝
每一次深入生活,都是對靈魂的一次洗禮和感動
記者:我們常說“作品要想感動別人,先要感動自己”,在創作《塞罕長歌》這部作品的過程中,有哪些情節或是經歷,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讓您記憶深刻?
孫德民:作為戲劇創作者來說,每一次深入生活都是對靈魂的一次洗禮和感動。比如說,《塞罕長歌》最開始創作的時候,是上級領導交給我這樣一個任務,讓我寫塞罕壩,但是從“要我寫”到“我要寫”這個過程,就是因為深入生活,經受了洗禮和感動。
塞罕壩確實有很多讓我感動的地方,比如說他們1962年建廠,1962年、1963年兩年的栽樹失敗,最后成活率不超過5%,這個項目面臨著下馬。這時候,塞罕壩的場長在承德把房子退了,舉家到塞罕壩落戶。林業部的工程師到塞罕壩當總工程師,把北京的房子退了,帶著愛人、孩子也來到塞罕壩落戶。不栽出樹來,他們就不離開塞罕壩。
特別是望火樓那個小女孩兒,他們一家人春天把糧食運上去,一吃就是一年,因為那邊沒有人,小女孩兒長到5歲了,除了叫爹叫媽,別的一句話不會說,我覺得非常感動,不但寫得時候流淚,聽得時候也流淚。
這些都是真人真事兒,如果沒有這種洗禮,就沒有創作的激情,也沒有那么多感人的細節,也不能讓戲劇去感動更多的觀眾。
《塞罕長歌》劇照。
要含著飽滿的熱情,真正向生活彎下腰去
記者:您在57年的創作生涯中,已經推出了50多部精品力作,從早期的作品《青松嶺》《蒼生》《野百合》等,到現在這部《塞罕長歌》,從藝術創作的角度來講,如何才能跟上時代的腳步,讓自己的作品經受住時代的考驗?
孫德民:我寫了50多年的戲,我覺得寫戲首先我自己心里有一個定力,就是劇作家的擔當意識,因為任何一部戲劇作品,它總要追求真善美的東西。特別是在當前急劇變革的年代,要寫出有溫度、有筋骨的作品,這個應該是一個劇作家自覺的追求。
還有一點就是深入生活,要含著飽滿的熱情,真正向生活彎下腰去。戲劇是生活對作者的震撼,也是作者對生活的深層開掘,所以我的每一部作品都是從生活當中尋找戲劇種子,從生活中尋找人物、尋找故事,甚至是尋找語言。生活的激勵總是讓我得到受感動的東西,經過這種洗禮和感動,自然而然的要寫一些東西。
生活激流勇進,發展得很快,但是作為一個劇作家要慢下來。因為他要對生活進行“截流”,要尋找生活的本來面目,所以我覺得戲劇創作既跟生活存在一定的距離,又要遵從生活的規律,不斷地觀察,不斷地思考,不斷地沉淀,這樣才能使自己不斷地獲得創作的源泉。
《塞罕長歌》劇照。
我寫了50多部戲,每一個劇本都是大伙兒成全的
記者:從事文藝創作這么多年,您一直筆耕不輟,現在提筆開始一部新的作品,感覺跟幾十年前創作第一步作品時,有什么不同嗎?
孫德民:現在回頭看來,我在創作生涯的初期,只是想把一個故事寫出來,創新方面也只是注意通過題材上的變換來求新,而現在我覺得關鍵就是塑造人物。
一部作品有沒有突破,有沒有創新,有沒有讓觀眾感到陌生的東西,有沒有那種獨有的色彩,這一點非常重要。有可能觀眾看完你的戲,走出劇場把你的戲劇情節都忘了,但是只要有一句臺詞,或者主人公的一個動作,讓他一輩子忘不了,我覺得這就是這部戲劇成功的亮點。不然的話就是重復,不是重復自己,就是重復別人。
雖然我寫了50多部戲,但是每次我寫出一個作品,都要找專家來審判。審判這個滋味是很難受的,有時候甚至會否定你的劇本,會提出很多讓你面子上很不好看的意見,但是我知道只有在這種審判下,在這種幫助下,自己才能逐步提高。
沒有一部劇作是只靠劇作家一個人來完成的,因為一個人對現實,對時代的看法不一定都非常準確。包括《塞罕長歌》《李保國》等戲劇,如果沒有專家、演職人員、觀眾等各個方面的共同幫助,絕不會有現在這樣成功,實際上每一個劇本都是大伙兒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