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整潔的街道,白墻灰瓦的民居,西柏坡的新民居呈現出一幅美麗鄉村畫卷。記者張昊攝
蹲點調研
□記者白云
春暖花開,西柏坡的游客更多了。
參觀完中共中央舊址,有的游客還會到僅一墻之隔的西柏坡村轉一轉,拍一拍,吃個農家飯,或者干脆找個農家樂住下玩幾天。
小村恬淡幽靜,街道干凈整潔,各式各樣的房子稱得上是一道風景。
老房子:見證風云,講述奉獻
陽光穿透村民閆慶利家二層樓的玻璃窗,屋內老母親盤腿坐在床沿捻線頭,老父親閆兵書靠著沙發打瞌睡。
這樣祥和的一幕,在70多年前,是一種奢望。
在閆兵書老人的講述中我得知,1942年,日本鬼子進了村,燒了很多房子,村民們只好借住到親戚家或想辦法再找個地方蓋新房。誰也沒想到的是,那些被燒毀房子殘存的石基,后來有了大用場。黨中央移駐西柏坡時,除租用了一批民房外,也就著這些石基建了一些簡易的土坯房。
“董必武剛來西柏坡村時的住所,就是在我家被燒毀的老宅上蓋起來的。”村民閆青海告訴我。
交通便利、村小人少便于保密、80多戶中有20多名黨員的良好群眾基礎,都讓西柏坡村得以在滹沱河沿岸眾多山村中脫穎而出,成為黨中央解放全中國前最后一個農村指揮所。
在西柏坡紀念館一張黑白照片上,依稀可以看到當年西柏坡村的模樣:條塊明晰的耕地和蜿蜒曲折的土路,抱擁著疏朗的民房。
就是在這些土坯壘墻,石頭為基,大樹作房梁,蘆葦蓋房頂,抹著白灰和泥巴的小平房里,黨中央指揮了三大戰役,召開七屆二中全會,上演了改變中國命運的風云際會。
“聶榮臻曾夸贊滹沱河兩岸,是晉察冀的烏克蘭。”73歲的閆文進回憶,1947年,西柏坡村有686畝地,年產糧食28萬斤,“全村人幾乎沒斷過細糧。”
1958年,修建崗南水庫,西柏坡人和平山10萬百姓一起,舍小家,顧大家,告別了肥沃的土地和安身的老宅,大部分人投親靠友到外地安家,有十多戶人家故土難離,來到了200米外的山坡上開山辟田,再建家園。
從石頭縫里刨地,在梯田上挖地窩當房,在山坡上熬了一年多,村里才蓋起了第一批移民住宅。
距離西柏坡村不遠的夾峪村,還保留著當年庫區移民的首批住房:木制窗欞,土坯斷墻,格局大多三間正房、兩間偏房。
今天,在中共中央舊址參觀時,講解員們都會告訴游客:這些房子雖然是后來重建的,但是舊木料、文物等都是原來的實物,是當年修水庫前,西柏坡村人按照文保部門的編號一件一件從原址搬上來的。
1972年重建中共中央舊址,僅有50多畝耕地的西柏坡村又無償捐獻出24.5畝土地。
“老區人,就是這樣,國家需要,我們就舍得!”閆文進說。
新房子:刷新美麗,記錄奮斗
如今的西柏坡村,房子有多種樣式,三四層的農家樂、二層的小樓、豁亮的平房大院,全部是美觀堅固的鋼混房。
改革開放后,村里家家戶戶都翻蓋了新房,生活條件改善了不少,但那時的房子都是中規中矩,談不上舒適。2014年建設美麗鄉村時,蓋的新房子就有了設計的味道。
“我家6室4廳2衛,是我和施工隊商量著定的。為了孩子們都回來時住著方便。”閆文進家是平房大院,屋里屋外拾掇得利利索索,屋里還擺滿了綠植。
在村里,房子的格局每家每戶都不同,閆慶利家的小二層樓就足足有12個房間,陽面全設計成落地窗,對面就是崗南水庫,真真兒就是“湖景大房”。還有,各家院門上,門楣上的字不帶重樣的,“國泰民安”“幸福之家”“創新業”“勤儉居”……透著過上好日子的精氣神兒。
漫步在敞亮的環村水泥路上神清氣爽。每隔幾十米,就有一組分類垃圾箱,保潔員巡村轉,垃圾每天清。“2013年,西柏坡鎮開始鋪設污水管網,全面建成后全鎮16個村都能輻射到。”西柏坡鎮副鎮長韓永忠介紹,2015年,“廁所革命”讓連茅圈在西柏坡成了歷史,廁所進院入戶,都改成了水沖式。
村容村貌大變,質樸鄉風未改。
村里誰家蓋新房,上房頂時全村人都會來幫忙。哪怕有人之前和主家吵過架、拌過嘴,這時候也會不計前嫌。
86戶人家的西柏坡村現在有20多家農家樂,它們都是在村民自己家的宅基地上建的,既經營也自住。
如今村里最氣派的農家樂,是韓花珍老人家四層樓的賓館。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韓花珍賣掉了家里的一只公雞換來2.8元,置辦了燒水鐵壺、瓷碗,推著小推車“練攤”,成了西柏坡村第一批“萬元戶”。1993年前后,她的女兒閆文翠承包經營西柏坡供銷社,后又開餐館。旅游旺季時,一家人經常忙到深夜。
2002年,韓花珍的小外孫閆二鵬又建起一家農家樂,客房有40多間。前年,大外孫韓立鵬自建的賓館也開業了,出手不凡,上來就是個農家樂的“升級版”,光一個大會議室就可容納160人。
好日子都是奮斗出來的,西柏坡的新房子里也裝滿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