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原”唐宋明清 香河匠人擅長制作古建筑模型
謝長青一邊閱讀古建筑書籍一邊研究,耗時五年時間制作出來的仿雍和宮的中華牌樓。張泰源 攝
謝長青為建筑院校制作的講課模型。張泰源 攝 長城網廊坊4月30日電(武香君 記者 劉振山)一雙手、幾件工具、若干木料,一顆癡心,經得起時光的雕刻,耐得住歲月的打磨,只為還原舊時亭臺樓閣的風采。 “我就是一個‘逆時代’的人,白天,騎著摩托車穿行在高樓大廈,晚上,走進工作室,我就回歸唐宋明清,成為一個小木匠。”談到自己制作的古建筑模型,香河縣謝長青這樣評價自己。 從好奇到學徒 謝長青出生于建筑世家,其曾祖父謝永明是香河一帶有名的油漆彩畫藝人,其祖父謝志友曾是廊坊建筑安裝公司的技術工人,其父親、伯父、叔父、大哥、五哥均從事建筑或者油漆彩畫工作。在香河、大廠、三河、寶坻、武清一帶,上了年紀的老手藝人都知道,縣城里不少牌樓都是謝家人主持修建的。謝長青就是在各種木材的香味和鋸木聲中長大的。 “6歲時,我去縣城的火神廟玩,一進大殿,就被那種歇山頂和懸山頂吸引了。我覺得現在的建筑都太過簡單,是‘千城一面’,一點過去的味道都沒有。”16歲時,謝長青來到當時香河縣淑陽鎮建筑工程隊當學徒,從這時起,他接下了祖輩父輩手中的手藝,開始了他近三十年的“古建筑之旅”。“那時師傅基本上不會教太多,我就在一旁看著,打打下手、刮刮料,如果遇到不懂的就只能買書看看。那時候縣里沒有古建筑的書籍,我就只能往北京跑。” 從大牌樓到小模型 上個世紀90年代,縣城要重修一座牌樓,項目落在建筑工程隊身上,這對于謝長青來說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主要做的是‘大木’,這其中最精細的一個構件就叫斗拱。在立柱和橫梁交接處,從柱頂上的一層層探出成弓形的承重結構叫拱,拱與拱之間墊的方形木塊叫斗,兩者合成斗拱。斗拱把屋檐的重量均勻地托住,起到平衡穩定的作用。”工期結束后,因為制作精細,謝長青得到了師傅的認可。 而后幾年,除了蓋民房,謝長青很少接到古建筑的活。為了生計,他來到家具廠做起了古典家具。每當看到家里剩下的木料,他就覺得可惜。“祖輩傳下來的手藝,我不能砸在手里,既然做不了大的,那就做模型。”于是,謝長青在廂房收拾出一間工作室,每天下班后就開始制作。“古建筑模型與實物建筑一摸一樣,其中榫卯的規格、各個構件的放線與實體的規格尺度完全一樣,斗拱的數量也要完全一致。”說著,謝長青向記者展示他制作出的一座縮小版的牌樓:“畫圖、下料、刮料、截段、打眼、開嘴、卷殺、凈活、組裝、雕刻、彩繪……這些工序一個也不能湊合,制作出來的構建要嚴絲合縫,完全靠凹凸結合的連接方式。光這個小牌樓,我就用了半年的時間。” 從“孤芳自賞”到“走出家門” 做古建筑模型的人少,喜歡的人更少。對于謝長青來說,每天的制作更像是一場“孤芳自賞”的“自戀”。在這樣的癡迷中,他與妻子歷時五年,“還原”了北京雍和宮的中華牌樓,用掉300斤花梨木,制作出上萬件構件,其中最大的有70多厘米,最小的只有5毫米。 直到2013年,這種情況才被打破。“那時,北京市建筑設計研究院通過設計師找到了我,想讓我做唐宋時期、明清時期的斗拱共計6件,當作教學用具。整整四個月,我心情特別忐忑,做出來后,老所長只說了四個字:不可思議。”由于制作精細,每周五,謝長青都會去北京市建筑設計研究院。一個只有初中文化的人,在那里收了三個徒弟,這其中還有一個來自葡萄牙的外國人。這些看慣了鋼筋水泥、混凝土的年輕人頭一次被榫卯結構迷得如癡如醉。 2009年2月,因制作工藝獨特、細部裝飾精美,匯集了建筑學、繪畫、雕刻、工藝美術等藝術特點,他的古建筑模型制作技藝入選市級非物質文化一次保護名錄。如今,44歲的謝長青面臨著傳承的問題,兒子謝競輝正在上大學,學的是建筑工程技術,偏重現代建筑,對于這個技藝,只能由謝長青一點點往里帶。 “要說現代建筑,外國人說了算,我們能拿出手的,還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傳承是一種責任,現在古代建筑正在復興,我要擔負起肩上的責任,把這種技藝傳承下去。”謝長青如是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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