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鏡人物

　　靈壽縣塔上鎮萬里村杜喜臣和老伴兒孫玉枝

　　采訪動機

　　這對普通的老夫妻，有一段不尋常的故事。一次意外，杜喜臣腰部以下永久癱瘓，孫玉枝用自己的行動演繹了什么是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的愛情。

　　昨日10時，記者來到靈壽縣塔上鎮萬里村。

　　杜喜臣和孫玉枝的家是幾間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小院打掃得干干凈凈，屋里擺設齊整。66歲的杜喜臣躺在床上和老伴孫玉枝說著話。如果不是他一直臥床不起，他給人的感覺很像正常人，干凈整潔的衣服，握手時強健有力，臉上總帶著陽光般的微笑。而孫玉枝卻有不少病痛，雙眼看不清楚，雙腿總是疼痛，站起來時直不起腰，每走兩步都得用手捶兩下。“總背他走累的。”孫玉枝說，還好，前幾年孩子給買了輪椅。

　　據杜喜臣介紹，他和老伴兒的婚姻是農村最傳統的那種：媒人介紹，雙方見上一面，幾個月后就結婚了。說起見對方時的感覺，兩人都表示還行，沒啥問題就結婚吧。于是，時年21歲的杜喜臣和20歲的孫玉枝便成了“共枕眠”的夫妻。

　　1970年女兒出生，1973年兒子降臨。然而，正當一家向著幸福邁進時，厄運卻悄然而至。“那是1974年的農歷六月初三。”躺在床上的杜喜臣如今仍能清晰記得那改變他一生命運的日子。為了吃水方便些，他決定在自家院里打一口水井，這口井挖了十來米深，當天近中午時，挖井工作告一段落，他和弟弟準備停手吃午飯。弟弟在井上面，杜喜臣在井下。在快爬到井口的位置時，杜喜臣腳下一滑，摔到了10米深的井底。“當時腦子里很清醒，掉下去的時候就保持站立的姿勢，現在看來這樣的姿勢不對。”杜喜臣說，落到地上一股鉆心的痛，頭上身上都破了口子，他緩了會兒想坐起來，卻發現怎么也動不了。“當時一摸腿，腿上根本沒有任何感覺，我知道壞了。”

　　家人和鄰居輾轉將杜喜臣送到石家莊的大醫院，檢查后醫生讓他回家休養。“胸椎壓縮性骨折，很嚴重，即便手術后能站起來的機會也不大了。”孫玉枝得知后，備受打擊，丈夫倒下了，她上要照顧老人，下有兩個年幼的孩子，還要伺候什么也干不了的丈夫。那年，孫玉枝26歲。

　　此后，有人跟孫玉枝說：“不行就離婚吧！你還年輕，可以再找，這樣的丈夫一輩子沒什么指望了。”“我要是走了，他怎么辦？”孫玉枝毅然扛起了家庭的生活重擔。

　　出事后，杜喜臣心里壓抑，總是四處挑別人理，發火吵鬧，每回孫玉枝都默默忍受；下肢癱瘓，大小便失禁，經常弄得一身一床，孫玉枝每日收拾換洗，從無怨言；為防止后背長瘡，每天夜里，她都要爬起來兩次，幫丈夫翻身，幾十年來從沒一覺睡到天亮，還要時不時為丈夫按摩雙腿。

　　更難得的是，為不讓丈夫感到寂寞，孫玉枝總是背著丈夫走街串巷，背著丈夫下地干活兒，背著丈夫走親戚，背著丈夫看村里的露天電影……39年來，孫玉枝就是丈夫杜喜臣的雙腿。

　　這樣值得嗎？面對記者的問題，回想幾十年的辛酸，孫玉枝淚流滿面。“既然跟了他，我就要照顧好他，更不能在那樣的時候離開。”

　　對于老伴兒的付出，杜喜臣自覺無以回報。“如果她當初走了，我肯定活不了。謝謝她，真的。如果有來生我愿為她做牛做馬，希望與她生生世世在一起，不離不棄！”拉著老伴兒的手，兩人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