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歲老人河邊愛心理發養一家
沿省會槐安路一直往西,過中華大街,民心河邊上,經常可以看到一位老人在為人理發,旁邊一個簡單的三輪就是他的全部家當。他就是張國志,今年已經71歲了。臉盆、兩個暖壺,裝著水的食用油桶,一個木框鏡子,旁邊掛著一塊布,用來磨刮臉刀,這就是老人的理發行頭。最引人關注的是三輪車前邊掛的牌子,看上去讓人暖暖的,上面的是招牌———理發、剃頭、刮臉;下面是———低保憑證半價、孤寡老人免費、老弱病殘上門服務,下面還留著手機號。可是,誰能想到,就這樣一個熱心腸的老人,自己也是靠低保過日子,71歲了還要出來替人理發。 也曾年少輕狂 “我跟你說啊,就你現在所能看到的所有的東西,都不是我置辦的,都是親戚朋友們接濟的,人家不要了,要換新的,我就拉過來,這才讓這個家有點樣。”在張國志老人一室一廳的廉租房里,張國志老人和記者談起了他的一生。看得出,張國志家條件確實不強,給記者倒水的“杯子”也是水果罐頭瓶。“我跟你說實話,我是從監獄里出來的。”張國志語出驚人,“說起來那是‘文革’時的事了。那時候還是年輕,因為廠里的一些事不滿意,我曾到紡織部上訪。后來回到廠子,還是不滿意,就胡鬧,最后以‘現行反革命’被判刑,直到1984年才被放出來。” 張國志說,他是個有志氣的人,人生有了“污點”,他更希望能夠過得比別人好些。出獄后,他和朋友承包過賓館,開過飯店,結果全都賠了。生意失敗最嚴重的后果是,他當時借錢抵押了房子,最終錢沒了,房子也沒了,他連棲身之處都沒有了。 差點被煤氣熏死 “還好,我出獄后又娶了個農村媳婦,就是現在的老伴兒。”張國志說,她和兒子出去了,沒在家。“我真是把什么活都干過了。”張國志掰著手指頭說,“賣過餡餅,攤過煎餅果子,給人粘過鞋底,縫過衣服,砸過腰帶,理發,再加上做生意時開過賓館、飯店等,一般人可沒有我經得多。”“記憶最深的就是在柏林小區那時候,沒房子住,沒錢,沒辦法,就每個月花100元的租金,租了一個四處漏風的20來平方米的一個小房子,房頂是油氈,窗戶有的是玻璃,有的是塑料布。”張國志回憶起最苦的那一段時光,幾乎要掉下淚來。“不瞞你說,那時候,家里吃的全是野菜,就沒吃過正兒八經的東西。”“到了冬天,屋子就跟個冰窖似的,全靠爐子那一點熱乎氣兒。但也因這個爐子,我們倆中了煤氣,差點死了,現在想想還后怕呢。” 但再怎么艱難,日子還得過下去,張國志說,老伴是農村婦女,什么也不會,加上身體也不好,家里主要還得靠他,“那個時候,都快把我愁死了。” 兒子右腿殘疾 張國志兩口子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希望兒子將來能夠改變家里命運,可兒子偏偏又出事了。 談起兒子,張國志還是很興奮。兒子今年24歲了,對于張國志來說,也算是老來得子,雖然家庭條件差,但對兒子還是精心照顧,“兒子很排場,一米八幾的大個兒,長得也不錯,在政府的幫助下上了技校,學的是計算機。”“要我說我這人就是命不好,倒霉事一起接一起,老是緩不過勁兒來。”張國志說,等到了兒子能上班了,也就是兩年前,兒子在一家公司打工和同事布網線時,被一大摞玻璃砸在身上,受了重傷,左腿嚴重骨折。經過兩次手術,兒子還是落下了不便,不能老站著,也不能老蹲著,右腿使不上勁兒。“兒子現在也很苦悶,由于右腿的原因,工作很不好找。現在已經24了,也該結婚了,可現在家里這樣……”張國志對記者說,“你們認識人多,看像我兒子這樣的,能不能給找個工作?這對我們家來說是大事。老伴經常晚上對著我哭。我說,哭有什么用,誰讓你找了個沒能耐的老公呢!” 能過得去就行了 盡管一生坎坷,歲月的磨礪讓張國志顯得平和,但他的言談舉止,顯示出他本來是個有能力的人。“我不是一個窩窩囊囊的人,但我這一輩子活得窩窩囊囊,是我時運不濟,也是我年輕時不懂事造成的。”張國志這樣總結自己,“我現在已經71歲了,說不定哪一天就‘過去’了。所以,對我來說,日子能過得去就行了。” 張國志家有一個臺歷,上面每一天都寫著一個數字,有20多的,有30多的。張國志說,這就是他每天的收入,但不平均,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下雨了就沒有收入。所以,張國志說,他現在很看重目前在民心河邊的理發生意,“我可能是石家莊收費最低的理發師了。理一次發收3元,連理發帶刮臉按說是6元,熟人來了,有時候就給5元也就算了。碰到低保的,理完發,人家不說給錢,我不要,我知道大家都難過。人家要是給,我也收,我也難過啊。”“我很愛這個理發攤。每天來到這里,看著那些老熟人,我心里很高興,回去后,數著一天掙的收入,想著家里人還有飯吃,我很知足,能過得去就行了。所以,我感謝教我理發的一個大哥,他給了我一家活命的手藝。”“我現在最關心的是兒子的工作。記者同志,您可得給費費心啊。”這是張國志對記者說得最多的一句話。(記者 劉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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