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型治污看廣東:戰略抉擇 不唯GDP 環境好起來
降速中塑造的未來潛力 東莞的現狀也是廣東發展的縮影。這列高速行進了30年的列車,是時候停下來檢修了。 2012年1月,廣東省委十屆十一次全會再度熱議轉型升級,在增長速度和增長質量的問題上達成高度共識。此次全會的報告未提上一年GDP的數字,并提出哪怕犧牲一定的發展速度,也要堅定不移地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 “淡化GDP,并不是不要GDP,關鍵是要什么樣的GDP。”汪一洋回憶,2008年3月18日晚上,當時的廣東省長黃華華在看完“雙轉移”文件草稿后,對起草班子說,要加大推進“雙轉移”的“吸引力、壓力和支持力”。“后來我們終于找到一個辦法,就是用人均GDP的增長率來衡量,要求人均GDP增長率高于GDP增長率。” 這在事后看來是一個精妙的考核點:如果人均GDP的增長率落后于GDP的增長率,就說明GDP是靠大量投入勞動力得來的,附加值低。 作為旁觀者,我們依然不能免俗地用數據來衡量廣東近年來的發展成果。 今年上半年,廣東GDP總量僅僅比江蘇高800億元,而江蘇上半年的GDP增速為9.6%,廣東只有8.5%, 或許,廣東在全國保持了24年的GDP總量第一的歷史將被改寫,但一組更具意義的數據卻是:今年上半年,粵東西北GDP增長10.5%,增速比全省高2.0個百分點,工業增速、投資、消費等其他主要指標增速均高于全省水平。依托“雙轉移”和“騰籠換鳥”的契機,2008年以來,一大批新的產業集群正在廣東的相對欠發達地區集結。 “轉型升級盤活了粵東西北地區的經濟,也盤活了廣東全境這盤經濟大棋局。”陳鴻宇認為,這正是未來廣東加快發展的潛力所在。 產業升級與制度改革 此次赴粵前,記者本以為對產業調整和環境治理造成的經濟減速的焦慮和擔憂,會是廣東轉型升級的最大阻力。但在采訪中,不止一人告訴記者,制度改革才是廣東轉型的最艱難部分。 “制度變革之所以難,是因為在長期發展中,人們產生了一種路徑依賴,也就是以追求經濟總量為目標的增長主義。”廣東省社會科學院競爭力中心主任丁力認為,制度變革的核心,正是后來黨的十八大報告中強調的核心——處理好政府與市場的關系。但受舊增長方式慣性的影響,政府往往借轉型之名對經濟產生更大的干預力。“政策與補貼是兩根粗壯的指揮棒,如果指揮棒往老路和歧路上揮舞,危險就會進一步逼近。” “制度重于技術!” 科工貿信委,曾經是深圳最大的“衙門”。 這個集深圳市科技和信息局、貿工局、高新辦、保稅區管理局等6個政府部門于一體的大部門成立于2009年,初衷是統籌科技與產業發展的各項資源,結果卻事與愿違:由于職能分散在二十多個下屬處室,科技部下發的政策文件甚至不知道要交給誰。 更窘的是,“科工貿信委”這個名字又長又拗口,以至于當地的官員屢次在公開活動中將其念錯。 深圳這個城市自誕生初始,就是全國最有名的創新高地,高新技術產業是其第一支柱。但2010年,深圳卻在科技部公布的20個國家創新城市試點中意外落選。 “制度重于技術!”這是吳敬璉近年來反復強調的一句話,而上述事例也恰恰印證了這個道理。 事實上,就連丁力這位曾執教浙大20年、每年一度的《廣東21個地市區區域綜合競爭力報告》主要撰寫者、廣東經濟的長期觀察者,也歷經了一個思想轉變的過程。“說實在的,制度改革我原來是不關注的,但是到最后我發現,這個發展方式的轉變背后,不是說在創新上投入一下,這個發展方式就轉過來了,環境污染問題就沒有了。根深蒂固的是在后面,它為什么要搞大項目投資?為什么要搞粗放型發展?想讓市場真正發揮配置資源的基礎作用,權力必須得進一步退出市場。” 只有改革才能讓廣東發展更上一層樓,走在前面。 2010年5月,在《探索廣東特色之路》一文中,汪洋寫道:“利益結構調整不容易,‘自我否定’不容易,探索新路不容易。” 兩年后,廣東省第十一次黨代會報告提出,“要以自我革命的勇氣,堅決打破背離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改革方向的利益格局,解決政府職能越位、缺位、錯位等問題,使政府真正成為公共產品和公共服務的提供者。” 同年8月,國務院決定取消和調整314項部門行政審批項目,并批準廣東省在行政審批制度改革方面先行先試。 主動降速的廣東,已經找到再起跑的新動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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