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逃離”與一種體制的微恙
于鶯,協和醫院急診科主治醫師。2011年10月,因注冊并勤更微博“急診科女超人于鶯”,講述醫院、生活趣事而走紅。6月8日晚9時,“急診科女超人于鶯”發布微博消息,“妞爸要去玉樹支邊三年,而我,干完這個月就辭職了。打算給自己放一個月大假,追求自由執業之夢想!”(6月11日《新京報》) 面對于鶯的辭職,不少網友猜測,是不是于鶯平日太敢于直言,讓院方不滿,最后導致辭職?于鶯已經否認了“被辭職”,她表示走出體制,依然會堅持做醫生,并希望和其他志同道合的醫生一起,打造社區醫生的個人平臺。人各有志,是堅守在體制內還是“逃離”,這完全是于鶯的自由選擇,于鶯辭職了,這是一種勇氣。 不過,于鶯辭職雖屬自愿,但并非沒有因由,她坦言,“(辭職)最直接、最根本的理由是,現在對醫師的評定、評價體系,還是SCI文章、科研這個指標。我承認我沒這個天賦,但我的臨床能力很強。我覺得,科研這條道路可以有,但不可以是評價醫生的惟一道路。”其實,兩年前接受采訪時她也說過不愿寫SCI文章。 毋庸諱言,發表SCI文章是最能證明科研能力的硬指標之一,但有必要要求臨床醫生具有那么強的科研能力嗎?像于鶯,常年堅守一線,臨床能力很強,但不善于寫SCI文章,如果以科研能力來作為評判她能力的唯一標準,這顯然不公平。正如有業內人士所稱,“非得給臨床大夫一個搞科研的擔子并且和晉升掛鉤,對臨床水平卻不聞不問,臨床水平再高沒有科研也無法發展,卻有一堆搞科研的人在臨床當主任,這是醫療體制的變態。”把SCI文章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實際上就是備受詬病的論文崇拜。 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報刊司副司長張澤青說過,“袁隆平發過幾篇論文?但沒人否認他是中國最頂級的農業專家,如果按照現在有關部門的要求,袁隆平哪里還有時間去種植水稻、做試驗?”這話同樣適合于鶯———當然于鶯也許不能和袁隆平同日而語,但她所遭遇的困境,人們有目共睹。如今于鶯辭職了,論文崇拜何時壽終正寢?“全市(北京市)急救資源不聯網,病人找床只能憑運氣。”于鶯曾發微博稱,一輛120急救車拉著意識不清的病人,連跑5家醫院,都因急診科爆滿,沒床沒設備而無法及時搶救。該微博讓網友對急診病床和看病難關注。作為急診科主任醫師,于鶯的發現無疑是權威的、真實的。時間就是生命,因信息不暢,急救資源不聯網而導致患者死于非命的案例并非少數,如今,于鶯辭職了,千呼萬喚的急救資源聯網何時實現? 此外,于鶯還談到,“在我的理想中,公立醫院是真正為老百姓看病的,要把特需醫療、高干病房完全剝離。”這種理想很奢侈,因為不少公立醫院的優質資源被一些高干所占用,早已不是新聞。不知道高干病房從公立醫院剝離還需多久? 于鶯辭職,這是一個人的“逃離”,她的辭職與體制存有微恙有關。但一個人的“逃離”顯然不可能革除體制的微恙。這也許是一種悲哀。(王石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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